第十二章 我没抱过别人-《北纬三十三度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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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铁观音没有善加利用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在较劲,江浮不跟他讲客气的,该让的球让完后就动了真格。

    一杆子将黑8打进左边中袋,完成了这次正面较量,江浮忍痛直起腰:“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温想更咽着说:“你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让你吗?”

    江浮把球杆往台子上一放:“随便你怎么想吧,你是青春期叛逆,我也是,所以你想跟他好,我不让。该说的我说到这儿,该做的我做完了,以后不管你了。”

    江浮潇洒完了拍拍屁股就走,但铁观音那边就头疼了,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个女生用同一种方式羞辱了两次,自己手下的那几个愣头青还次次充当了见证者,这以后还怎么发号施令,说的话还有个鬼会听?

    于是江湖上开始传言,说铁观音会在方鼎杯的比赛中跟江浮来个世纪大pk,一定会把她打到跪在地上叫爷爷。

    “不怕,”江浮趴在唐意风背上,自我安慰,“他打不赢我的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胸前挂着两个书包,脚步走得很重,但气息没乱:“他的实力根本没露出来,但你有几斤几两,他肯定全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江浮钩着他的脖子,鼻音有点重,“我有几斤几两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吗?毕竟只有你背过我,还抱过我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扭头看着她笑:“你挺骄傲?”

    “当然骄傲啊,毕竟你也没背过……你背过别人吗?”

    唐意风干咳了一声:“药店到了,红花油还有什么?止痛贴?”

    江浮立马踢腾着要从他背上下来:“我们今天的友好相处到这里结束,现在我要开始生气了,你走开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顾忌着她腰上的伤,立马把她放下来,扶着她:“闹什么?”

    知道自己闹别扭是没道理的,但她控制不住自己:“你背过别人,谁?”

    唐意风很诚实:“柳音,小时候背过她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人,她还真没法不讲道理,只好酸:“哦,小时候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坚定地回:“以后不背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背?谁信啊……”

    正说着曹操呢,曹操就到了。唐意风的手机在裤兜里一振,光是他做出了那个掏手机的动作,江浮就预感是那个“音音”。

    结果还真是叫她一猜一个准。

    唐意风这次倒没回避了,而是当着她的面把电话接起。

    接通后,柳音应该是哭了有一会儿了,嗓子很哑:“小风哥,我想你了,我去找你好不好?”

    唐意风咬了咬下嘴唇,目光很复杂,看不出是不耐烦还是在心疼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听到唐意风的声音,柳音那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了:“我这次考试考得很糟,后退了三名,我妈发了好大的脾气,我真的,压力好大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往天上翻白眼的江浮,小巧的鼻头一抽一抽的,实在可爱,于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,示意自己很快会挂电话让她再等一会儿。他回柳音:“下次好好考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江浮抓住他的手,把他的手指扭成各种形状,有点疼,但他却想笑。

    柳音哭得更厉害了:“没有你我不行的,小风哥,你从来都没离开过我,我真的好不适应。”

    “别哭了,我寒假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到这里,江浮没耐心等他挂电话了,使劲将他手指一掰,听到对方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后,甩开他,自己扶着腰倔强地先走了。

    寒假就回去……

    江浮都差点忘了,唐意风迟早有一天是要走的。

    敲门声在外面响了大概有十分钟。

    江浮不想开的原因有很多,最重要的是往沙发上躺下后,腰疼得直接动不了了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敲门声停止,江浮睁开眼,有汗珠耷在眼皮上,有点痒,她往上吹了吹,不起作用,于是重新闭眼,汗珠顺着眼皮滑到脸上,看起来跟哭了一样。

    唐意风就是在这个时候拿钥匙开的她家的门。

    她趴躺在沙发上,抬眼的时候眼睛染着一层用力产生的红,而挂在下眼睑下面的那滴汗,就算告诉唐意风那不是眼泪,他都不相信。

    没看过江浮哭的样子,现在看到了,他站在门口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他心疼了。

    “站门口干什么?我腰疼,起不来,就不招待你了。”江浮把汗蹭到校服袖子上。

    唐意风走过去,半跪在她面前问:“要不要去医院?”

    江浮摇头:“小事儿,你不是买了止痛贴吗?给我贴一片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撩开她后面的衣摆,腰间肿胀的地方已经发青变紫,怎么看也不像是贴片止痛贴睡一觉就会好的样子。

    不再问她意见,唐意风起身弯腰将她翻了过来,往怀里一抱就准备往医院里送。

    江浮踢腾不了,但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下:“你放我下来,我不要你抱。”

    出去之后,唐意风长腿一钩把门“嘭”的一声关上,垂下眼睛,带着商量味十足的语气问:“我没抱过别人,所以,不闹了好吗?”

    江浮揪着他衣领的手忽然脱力了,整个人跟个“傻白冲”一样不会思考了。

    那行吧,江浮自我安慰,等他走了再说,没走之前,就继续认他当家长好了。

    江浮一直都是请的病假,这一次终于在冬天快要来的时候,真的病了。

    禾苗拿着她的病假单找老数去签字之前,对请假理由“腰疼”两个字反复斟酌了很久。

    唐意风正在赶英语作文,课代表催了第四遍,耳边是禾苗一遍又一遍地确认:“这个腰疼它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的就只是腰疼!”唐意风低着头在本子上飞快写下结束语。

    “不是啊,她还没正式满十八岁呢!”

    唐意风把作文本朝课代表怀里一塞,然后又把江浮的请假单从禾苗手中夺了过来:“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,所以?”

    禾苗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,认真地回:“我们江浮她还小。”

    “还小,然后?”唐意风决定还是自己拿去找老数签字。

    “然后,小孩子没腰的!”禾苗倔强。

    唐意风:“……”

    江浮知道这个梗之后,在毛尖家笑得差点背过去。唐意风瞅了她一眼,又低下头把毛尖圈出来的几道数学题给他讲明白了,才问她:“明天晚上的比赛,你真要参加?”

    “要啊,向在冬都把话放出去了,我不去,我们起钢的脸往哪儿搁?”江浮剥了一颗喔喔奶糖丢进嘴里,“再说,我有必须杀进决赛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唐意风跟毛尖交代说:“这种类型的题目解法都是这样,你再做两道加深点印象,实在不懂上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毛尖的近视加深了很多,凑在本子面前都看不清,吸了吸鼻子说:“嗯,好。”

    江浮撸了撸他的头发问:“你眼睛现在多少度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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