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这是补课还是说相声呢-《北纬三十三度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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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注是“江小闹”。
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回复,江浮撇了撇嘴,合上书准备睡觉,拿着他的笔记本就那样躺在床上翻看着。
笔记本很厚,唯美卡通封面,一看就不是他会买的东西,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,大概是从高中开始就在用了。
这让她又联想到了他手机备注里的那个“音音”,这笔记本十有八九是“音音”的审美。而唐意风是多在意那个“音音”,才能一页纸不浪费地用到现在。天天拿在手上时不时还在上面添两个字是几个意思,睹物思人吗?
说什么跟她之间的关系就像自己和毛尖还有罗消那样,当自己傻好糊弄?自己什么时候管毛尖叫过“毛毛”或者“晨晨”了!
江浮有点躁,今天晚上没来由的“第二躁”。
第二天。
禾苗一巴掌打过来,江浮的灵魂都差点叫她给打出窍了,手中的笔记本“啪”的一声掉到地上。
没等江浮发火,禾苗倒先“突突”起来:“跟你说话呢,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班长?好歹我在咱班也是一人之下五十人之上,你信不信下个月的运动会我让你去跑5000米。”
“5000米那是男生项目,女生项目最长的只有3000米,公报私仇也稍微有点常识好吗,走开点。”江浮弯腰把笔记本捡起来,“干什么?有事说,没事走。”
禾苗一向说不赢她,只能在气势上做做样子,龇牙咧嘴地说:“老数让你把第二家长的联系方式告诉他,他要家访。”
江浮把笔记本上的灰拍了拍:“家什么访啊,我家就我一个常住人口,他去了也是访我。你告诉他有事就在学校说,我自己的主自己做。”
“那啥,你家表哥也行啊!”禾苗朝门口望了一眼,为了交差,擅自做主,“那我就给你填个表哥了啊,他号码多少?”
江浮这才意识到,她压根没跟人解释过唐意风这个表哥是怎么来的,顺着禾苗的目光望过去,唐意风正站在走廊上被隔壁班几个女生围着,不知道在说什么,反正好像还挺开心的样子。
“随便你吧。”江浮脱口把唐意风的电话报给了她,心里又是一躁。
唐意风从外面回来,没出意外地,手上多了一些零食,表情还不情不愿的,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江浮腹诽了半天,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抬着头跟走过来的唐意风撞了个眼神,然后懒洋洋地起身给他让位置。
等唐意风坐下,她就阴阳怪调地说:“哟,忙啊表哥,你为我们班的‘外交事业’真是贡献不小呢。”
唐意风把零食扔进课桌里,开始忙自己的,没搭理她。
江浮没话找话:“哼,也不知道是谁啊,一边让人家音音在首都守着寒窑,一边自己在起州招蜂引蝶,你说你是不是和那个叫陈世美的有基因遗传方面的关系啊?我对你很失望啊,表哥。”
“说够了?”唐意风侧过头,语气很轻地问。
被唐意风用眼神警告了,江浮闭上了嘴。
“那好,”唐意风一副要找她算账的表情问,“解释一下,为什么我成了你的第二联系家长?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江浮开始耍赖,装无辜,装蒙。
唐意风也不拆穿她,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:“刚才班主任给我发信息,让我晚上在家里等着,说他要去家访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回了吗,怎么回的?”江浮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唐意风伸手拿回自己的笔记本,看到江浮一脸紧张的样子,忍住笑,故意冷着脸:“我回,好啊。”
江浮突然发现,唐意风还挺腹黑的。
老数去家访了那还了得,梁世安这两天可都在家里待着呢,一去一个准,那自己间歇性“病假”的真相不就要被拆穿了吗?拆穿都是小事,由此引起的蝴蝶效应才人命关天。
“那啥,”江浮开始示弱,“求你个事呗,家长。”
唐意风从书堆中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:“你叫得还挺顺口,我同意了吗?”
江浮帮他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笔,双手递到他面前,十分殷勤:“同不同意也已经是了,给老数发个短信,说你不方便呗。”
唐意风不为所动:“我方便。”
江浮要哭了:“我知道你方便,问题是他晚上去我们家,访的又不是你。我跟你讲,我奶奶心脏可不好啊。”
说到重点了,唐意风停下手中的动作:“知道她心脏不好,你考那点成绩?”
“五十分,下次,提高五十分。”江浮马上坚定起来,竖起两根手指跟他保证。
“单科五十分?行。”唐意风很满意自己这个补课学生的态度。
“不是,”江浮气势又软了,“单科进步五十分,这都是要迈向‘985’的趋势了,进步太大容易劈胯啊。”
唐意风秉持着“我是你的家教老师,我要为你未来负责”的心态驳回了她的抗议:“那总分提高一百分。”
“一百分,你当我神犬奇兵呢?”她做了个使劲吞咽状,“就……就算我是那个传说中的中考状元,但这也有一年多没好好学了,三天不练手生啊,家长。”
唐意风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,于是退步:“九十五分。”
江浮:这也能叫退步?
“五十五分。”
唐意风:多五分的意义在什么地方?
“九十分。”
“六十五分。”
“八十五分,最低了。”
江浮声音中带上了哭腔:“七十分,不能再高了。”
唐意风暗笑:“行,七十分就七十分吧,我给他回消息。”
“不许反悔,”江浮一把拉过他的手跟他对了个大拇指,特别豪气,“来盖个章。”
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白皙、柔软,唐意风喉结一滚。
江浮盖完章就回过头,掰着手指头算了算,七十分,苍天哪,根本没想象的那么好考好吗!
怎么就不经脑子地被他威胁了一把呢?
余光瞄到唐意风一脸得逞的笑,她总觉得自己被唐意风“套路”了。
晚自习,江浮接到冰冰的电话后又请假了,理由是自己那个“第二家长”吃坏东西需要自己陪着去医院,顺便告诉老数,家访取消。
江浮刚到前海,冰冰就迎了过来,着急忙慌地抓住她:“祖宗你可算来了,周哥急得都起了一嘴燎泡了。”
走到负一层,江浮把书包取下来丢到罗消怀里,摸不着头脑地问:“我就两天没来,不至于吧,我什么时候成咱球馆的中流砥柱了,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“你别贫了,”冰冰拉着她一路小跑,并朝她伸出两根手指,“有人在起州发起了一场台球比赛,第一名奖金这个数!”
“两万?”
“土包子,再加两个零好吗!”
江浮差点跳了起来:“两百……”
“嘘……”冰冰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“激动什么,没见过钱啊?”
“没见过这么多的啊!”江浮想象了一下,两百万要是换成现金的话,那得是多厚一层粉红粉红的纸片啊,躺在上面舒服肯定是不舒服的,但硬点也就硬点吧……
“哎,哎,哎,”冰冰使劲拍了拍她,“想什么呢?”
江浮抽了一下鼻子,开始不着边地飘:“虽然,我已经感觉到了天那么大的压力,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周哥的期望,赛出水平赛出成绩为咱台球馆争光。”
冰冰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江浮:“醒醒好吗,找你回来是因为球馆里陪练不够,谁稀罕你去参加比赛了,还真以为自己打遍起州无敌手了?”
江浮觉得自己怀才不遇,并且没人可以诉衷肠,只好跟着冰冰进到了台球馆。
还没进去就看到球馆里已经爆满,很多人拿着号在排队等桌,新来的服务员抱着饮料箱子趁机推销。
门口贴着这次台球比赛的规则以及名次奖品,江浮进门的时候没当回事地扫了一眼,两秒钟后,她又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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