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-《穿进男频搞基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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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买门票的钱是他自己赚的。

    他进了酒楼,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
    酒楼的少东家跟他相熟,见他来了,连忙上前道:“你怎么坐在这?楼上有雅间,快跟我上去坐。”

    “这儿挺好的,”谢茂笑着拒绝,“雅间离台子远,看不清。”

    以前他喜欢雅间,觉得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,可现在却觉得大堂中喧闹的烟火气也挺不错的。

    少东家见他坚持,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他坐到谢茂对面,忍不住跟他倒苦水。

    “谢二郎,你给我评评理,这东安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?”

    谢茂有些惊讶:“欺人太甚?”

    一直以来,他听到的都是对东安王的赞美,何曾听过抱怨?

    少东家低声道:“你别看楼里现在热闹,可咱们却赚不了几个钱啊!”

    对他的话,谢茂只信三分。

    少东家见他不信,便给他举例:“我讲给你听,你就知道了。先说这门票钱吧,咱们酒楼只能得四成。演出当天酒楼的盈利还得分他们三成。可要是看客打赏,咱们酒楼却一个铜板都见不着。”

    这还不叫奸商吗?!

    谢茂道:“可你这酒楼,今天一天的盈利,就能抵得上往日半个月了吧?说到底,酒楼还是赚了。”

    少东家:“……你变了好多哦。”

    以前那个谢二郎比现在这个好忽悠多了!

    谢茂笑了笑,转首看向舞台。

    “快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艺术团在八州积攒了不少演出经验,对上京城百姓完全不怵。

    一曲《洪流颂》直接让看客们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谢茂也不由垂首扶额,不叫他人看见自己落泪。

    他生在武将世家,更能体会到其中的悲壮。

    兄长在桐州一战中断臂,父亲在守卫京城时落下残疾。

    不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,单在保家卫国一事上,他们都是大盛的英雄。

    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样,他们的精神像钢铁洪流般坚不可摧。

    他真希望能让父亲和兄长听到这首曲子。

    他们一定会深感欣慰的。

    台上的合唱队,穿着整齐的墨绿劲装,庄严而肃穆地齐声高唱着激动人心的曲目。

    台旁乐队的演奏,更是将人带入到一种激昂又悲壮的情境中。

    一曲终,满堂喝彩。

    “这曲子真好,我都听哭了!”

    “我兄长就是在保卫京城时牺牲的,呜呜呜呜呜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这是东安王特意为八州驻军写的军歌,真好!”

    “东安王真的太好了!”

    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庆州看一看!”

    少东家给谢茂递去一张帕子,鼻音瓮瓮道:“你擦擦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谢茂拭去眼泪,不由哂笑道:“当年除了范玉笙,谁都看走了眼。”

    少东家清楚两家的纠葛,但旁人的恩怨他不好表态,只好换个话题:“到下一个节目了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歌舞虽也新奇有趣,但到底比不上军歌来得震撼。

    直到谐戏上演。

    谢茂越看眉头越紧。

    “这出戏……倒是与前朝《伪龙案》有些相似。”

    少东家咂摸一下嘴巴,挑眉道:“我看就是。”

    前朝的《伪龙案》因涉及皇室,消息封锁得紧,民间少有人知。

    虽已改朝换代,但这个案子除一些勋贵世家,普通百姓很少知晓。

    伪龙案未被记载入史书,但可见于前朝皇室的起居注等一些案册上。

    能接触到这些的,基本都是权力核心的人物,而这些人也不会将这种事宣扬出去,故百姓知之甚少。

    少东家能在京城开这么大的酒楼,背景算得上雄厚,亦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。

    “东安王将这出戏搬出来,似有深意啊。”

    他们身在京城,又岂能不知汤诚愈发膨胀的野心?

    不是所有朝臣都站在汤诚这边的。

    汤诚今天打这个板子,明天打那个板子,甚至一怒之下将人杖责至死,作势要将大盛朝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。

    更何况,嘉熙帝“纵欲过度”的消息也在京城流传。

    汤诚的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。

    东安王排演这场戏,是不是意有所指?

    但不管怎么说,艺术团在京城彻底火了。

    他们的歌曲令人振奋,他们的谐戏令人捧腹。

    《洪流颂》音律简单,唱起来铿锵有力,朗朗上口,除五音不全者,大部分人听了几遍就能学会。

    是以,这首军歌一跃而成京城最为流行的曲目。

    艺术团的谐戏也广受好评。

    百姓们记得戏中的故事,口口相传后,便在京城流行起来。

    楼秉基本每旬都会看报。

    他知晓艺术团来京演出一事,虽然不能亲自去瞧热闹,但他可以让人瞧了再口述给他。

    他对歌舞不感兴趣,待听到谐戏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四肢八脉。

    他本来还觉得奇怪,汤诚近日变本加厉,到底对他能有什么好处。

    听闻谐戏后,瞬间了悟。

    汤诚的理智已经压不住他的野心了。

    他不怕名声有损了,他也不怕自己早逝了。

    只要他能掌握“龙嗣”,他就能成为天下之主。

    怪不得这些时日汤氏都死命地缠着他。

    恰在这时,一个小内侍面带喜色来禀:“陛下,鸾凤宫传来消息,贵妃娘娘有喜了!”

    殿中陷入沉寂。

    若是之前传来消息,楼秉或许会有几分惊喜,但是现在,他只觉得恶心。

    喉咙涌上一股腥甜。

    他死命压住滔天怒火,嘶哑着嗓子道:“几个月了?”

    “回陛下,太医说,应有月余。”

    月余……呵。

    楼秉记得一个月前,太医还说他肾阳不足,难以孕育子嗣。

    好得很!真是好得很!

    与此同时,汤诚也收到贵妃怀孕的消息。

    他不由狂喜:“真有孕了?”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汤诚神色略显癫狂,他殷切交待:“叫贵妃一定要好好保胎!等她诞下龙嗣,我就奏请陛下封后!”

    军师皱眉:“将军,近日城中上演的《伪龙案》您可听说了?”

    “听说了,那又如何?楼喻当真以为用这些小把戏就能赢我?他未免太过天真!”

    汤诚掌权后,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,便让他愈发觉得,只要执掌大权,不管自己做什么,都无人胆敢置喙。

    之前他的确爱惜羽毛,但那是因为尚有楼喻压制,他不能被楼喻抓到把柄。

    楼喻离开后,他深陷权欲沼泽,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,他便肆无忌惮起来。

    这天下原本也不是他楼家的!

    凭何就不能姓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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