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程巡长赏十个花篮!”服务生高兴的喊道。 十个花篮便是五十法币,称得上相当豪爽了。 “那个小汽车是逸园跑狗场的。”李浩说道,“车子的主人是跑狗场的副经理官应桢。” “官应桢?”程千帆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,视线看着正在楼下台子上唱戏的乔春桃,面上露出欣赏戏曲之色。 官应桢此人,他略有所知,此人在上海滩颇有名气,嘉定人,颇有家资,在花旗国留过洋,前两年与人合伙再逸园附近开了跑狗场。 “邹凤奇为何会坐官应桢的车子回来?”程千帆问道,“打听到什么没有?” “是约好的?还是巧遇?是临时约好,还是早有相约?如若是巧遇,为何会巧遇?是堵车?车子坏了?还是邹凤奇和官应桢去了同一个地方,回来时候正好顺便捎回来?”程千帆语速较快,但是,吐字清晰。 “明白,我一会就去查。”李浩表情严肃点点头。 …… 离开春风得意楼的时候,程千帆回头看了一眼戏台。 平素里,乔春桃给他的感觉就是: 人活着,心已死。 桃子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! 此时此刻,看着戏台上的乔春桃,程千帆的感觉就是桃子活了,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乔春桃,一颦一笑,眉眼间自有妩媚风流! 程文藻是浙江人,喜欢听昆曲,同时竟也喜欢听京剧,程千帆受到父亲的影响,从小也喜欢听。 他为这门古老的戏曲感到自豪,‘唱念做打’可见功夫,‘生旦净末丑’各有韵味,服装美,身段美,唱腔美, 程千帆觉得,桃子本有机会成为名动一方的大青衣的。 是日本侵略者将一个大青衣活活逼成了‘活死人’一般的冷血特工。 …… 车子不动了。 “怎么回事?”正在沉思的程千帆抬头问。 “帆哥,堵车了。”李浩说道。 租界本就‘繁华’,日本人占领华界后,大批华界市民涌入租界,租界似乎更加繁华了,经常交通堵塞。 这主要是因为道路上的各种交通工具杂乱无章。 既有电车、小汽车、黄包车,还有老式独轮车、手推车,甚至还有骑马的。 各种车辆无秩序混行,就经常造成拥堵,争吵甚至打架也时有发生。 为此租界曾专门颁布了工部局车辆行驶管理法规,其中规定了不少限速、限行措施。 例如,上海法租界便明确规定:车速不能超过每小时二十英里,否则罚款。 “你去看看。”程千帆说道。 “是!” 李浩下车,找了个路人问了问,不一会,李浩回来了。 “帆哥,是那帮安南人在撬照会。”李浩说道,“一个车夫不愿意被他们撬走照会,和他们吵起来,安南人拎着警棍将车夫和乘车的客人都打的头破血流,安南人不仅仅抓了车夫,还抓了那个试图反抗的乘客,其他车夫抱不平,双方发生了对峙。” …… 所谓撬照会,也就是巡捕借口违反交通规则,没收掉黄包车的牌照,再迫使车夫花钱赎回。 法租界当局规定,每个执勤的巡捕每个月至少要撬照会三十五张。 不仅仅黄包车,三轮车也会被撬照会。 譬如说,黄包车被撬照会,每张罚款五角钱,三轮车每张一元钱。(ps1) 华捕还好一些,安南巡捕最不是东西,他们每个月都会大大超额完成撬照会的任务。 这些安南巡捕在马路上看见空车,不管是黄包车还是三轮车,不管违章与否,立刻强行扣留,撬去照会。 黄包车夫与之理论,往往会遭受毒打,然后被关进巡捕房,最后甚至倾家荡产才将人捞出来。 故而,在法租界,最声名狼藉的便是安南巡捕,他们和公共租界的红头阿三齐名,最为普通百姓所憎恶。 程千帆皱着眉头。 “你去,让那帮安南人滚蛋!别挡路!”程千帆冷冷说道。 “是!” …… “不不不,不能放人。”带队的安南巡捕阮智齐摇摇头,“这个车夫打伤人,要赔钱。” “凭什么?” “是你们先打人的!” “阿怀拉车累了,停在这里喘口气,你们就上来抓了他,要撬他的照会,还打伤了客人,凭什么?” 第(2/3)页